浮光掠影

五月五日兒童節。每年的這一天，菅原都會想起那個關於天使的故事。

那一年的兒童節，家中一樣掛了色彩斑爛的鯉魚旗，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旗幟飄揚在空中的姿態，習俗上應該在這一天食用的粽子被擱置在一旁。年幼的菅原讀不懂父母與長輩們臉上的愁容，只是本能地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，在一通通電話與母親的啜泣聲裡頭。

悄悄拿了紙巾遞給正在流淚的母親，而菅原母親看見懵懂無知的菅原便緊緊抱住了他。真是對不起啊，孝支，今年的兒童節沒有辦法替你好好慶祝。

沒關係的，媽媽。菅原咬著軟軟的童音，問出埋藏在心中大半天的疑問；怎麼都沒有看見奶奶呢？

菅原母親聞言，臉上又多了幾道淚痕。奶奶啊，到天上去當天使了。

天使？

是啊，跟爺爺在一起。以後不能跟我們見面了。

為什麼當天使就不能跟我們見面呢？

因為只有天使看得見天使啊。我們是看不見他們的。

那麼我們都變成天使，就可以看見爺爺奶奶了嗎？

菅原母親摸了摸菅原的頭髮，柔聲說道。

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變成天使的，媽媽會，孝支也會，但是不是現在。

可是我好想念奶奶啊。菅原將臉抬得高高的，一張小臉上有著急迫的神情。以後我都見不到奶奶了嗎？

菅原凝視著母親的臉龐，看著母親緊抿著嘴，眼淚又再度撲簌簌地落下。

從隔年開始，菅原再也沒有吃過奶奶親手包的粽子。一向令人期待的兒童節，似乎也終止在那個鯉魚旗佚失的日子裡。

菅原一直相信，飄離在風中的旗幟，一定是前往了天使的故鄉。那個，對於現在的他而言，還太遙遠的地方。